文 | 黄剑辉

中国民营经济研究会副会长

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首席经济学家

尊敬的贾康院长，马晓河院长，各位嘉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特别开心能够在2025开年之际来跟大家分享一下最新的思考和研究。

今天我准备的发言题目是《深化改革开放 加快创新驱动》。包括三个方面。

一、识局。当前咱们所处的这个经济局面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国内外、社会各方、学术界都有很多的相关思考。根据我的研究，当前所处的经济局面，可归纳为“周期性因素与所处发展阶段因素交织，外部国际因素及内部结构性因素并存”。就是说，我们必须同时从这四个因素入手，而仅从某一个方面，都看不太清楚现在处于什么局面。

二、判势。就是未来会怎么样。未来的判断基本是积极因素在汇聚。2025年整个发展态势，是“积极因素汇聚，2025年发展态势有望向好”。

三、破局。后续我们如何更好的破局？破局之道在于“加快创新驱动  发展新质生产力”。

首先，关于“识局”：周期性因素与所处的发展阶段因素交织，外部的国际因素及国内的结构性因素并存。2025年1月17日，国家统计局发布了最新的数据：2024年全年国内生产总值134.9万亿人民币，折美元按照2024年的平均汇率为18.94万亿美元。2024年几个季度的GDP增速，分别是一季度5.3%，二季度4.7%，三季度4.6%，四季度5.4%。我们可以很清楚看到，四季度增速是呈现往上走的趋势。

从工业增加值看，四季度增长了5.7%，比三季度加快了0.7个百分点。固定资产投资的增速是3.2%，比2023年提高了0.2个百分点，投资增速有上升的趋势，制造业投资增长9.2%。近年来，我国投资不振，但是制造业投资还可以，近年主要是房地产投资下降比较多，新建商品房销售面积为9.7385万平米，下降了12.9%；房地产开发投资下降了10.6%，民间投资下降0.1%。房地产的销售面积和金额，在2024年四季度有所回升。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是48.79万亿元，比上年增长3.5%，这是近一二十年来很低的值。全年货物进出口43.84万亿元，增长了5%，这个指标还是比较好的。尤其是出口25.45万亿人民币，出口还是不错的。

因此，2025年GDP增长了5.0%这个数据哪里来的？其中出口增长7.1%，是一个很重要的驱动因素。物价还是比较乏力，刚才马晓河院长也谈到物价指数CPI只比上年微增略微0.2%，而PPI（生产者价格指数）已经很多个季度是负的，2024年是下降2.2%。

为什么企业觉得不赚钱？与PPI多个季度一直负增长，而且2024年还是负增长有密切的关系。失业率5%，但是这个值比三季度略有下降，表明四季度的就业情况略有改善，以上是三天前国家统计局公布的2024年国民经济发展数据的基本情况。

如何看待我们现在所处的局面？第一方面需要从周期性因素分析，马晓河院长刚才也谈到了需要关注影响经济增长的周期性因素。那么是什么样的周期性因素？我们需要从大的历史周期来看，而不是看一两个月、一两年。从1804年开始，近两百年来全球由于技术进步的因素，已经历了5次康波（康德拉季耶夫周期），期间每一次康波既有高点（繁荣期），也对应了五次的低谷（萧条期）。

而现在处于什么时期？现在是处于第五次康波（1980年代作为起步期）的低谷（萧条期）。为什么这么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25年1月18号公布的最新版《全球经济展望》指出，全球过去的五年（2020-2024年）及未来的五年（2025-2029年），显著低于2000年到2019年的平均值。所以，目前全球经济增长处于一个萧条期。为什么会导致这个萧条期呢？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24年年10月23号发布的上一期《全球经济展望》指出是多个因素交织所导致的，包括俄乌冲突、美国的关税和贸易政策、全球金融环境恶化等多方面因素，都会影响全球的经济产出。这是影响我国经济增长的周期性因素。研判断当前和未来五年的经济趋势，我们脑海中必须要看到从周期的角度，2021-2029年是处于一个十年的萧条期，这是全球性的，而不仅是中国的，与技术进步所处的阶段及发展状况等多方面因素有关。

新一轮技术进步，第三次、第四次工业革命，核心是“数字化+碳中和+人工智能”，目前看只有中、美两国抓住了，跟上了技术进步的时代步伐。而日本、德国、欧洲，在很大程度上都没有抓住这一轮新的技术革命。所以，日本和德国2024年的GDP增速是下降0.2个百分点，英国是增长0.9%，整个欧盟仅增长0.8%。

第二方面需要关注的因素，从我们国家来说，需要关注所处发展阶段的因素，而不能直接比较中国和美国，因为处于不同的发展阶段。类似于我们现在刚本科毕业（已接近发达国家的门槛），而美国可以说是已经是“博士后（老牌发达国家）”。从世界各国发展经验看，任何一个经济体都必须经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要素驱动”，人均GDP小于两千美元，对应于我们国家20 世纪80年代、90年代；第二阶段，是效率驱动阶段，人均GDP3000到9000美元，对应于本世纪的前十五年（2001-2015年）；第三阶段，是创新驱动阶段，人均GDP1.7万美元以上，而我们全国目前整体约人均GDP1.3万美元，但是北、上、广、深都达到了1.5万美元以上，抵达了创新驱动阶段。

到了这个阶段，我们不再处于主要靠修铁路、机场、地铁的传统基建投资和房地产拉动阶段了，“铁公基”失去了增长动能，这些动能要转型到创新驱动谈何容易？相当于读完本科一定能考上硕士吗？能考上博士吗？很难，不一定，而是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持续深化改革开放，才能实现创新驱动。

为什么地球村大量的国家陷入了中等收入陷阱？巴西、阿根廷和八九十年代马来西亚、泰国等90年代的东亚“四小龙”，当年增长势头很好，似乎马上要变成发达国家，但是几十年过后，还是几乎原地不动。而俄罗斯现在主要靠卖矿产，也很难实现由效率驱动实现创新驱动，需要很多的条件。所以，身处目前的阶段，中国如何从效率驱动向创新驱动转型，这里面整个的结构调整，我们脑海中要浮现出这么一个图景。

第三个因素，国内的结构性因素我们应该很清晰的看到，因为前面几十年的投资拉动，包括2008年四万亿，形成了大量的债务。那么多年积累下来，导致现在地方政府的债务负担很重，尤其三年疫情掏空了很多原来的家底，导致民企和居民资产负债表受损，进而影响了民间投资和消费。

2024年7月19日，召开了二十届三中全会，对我们国家迈向现代化新征程进行了部署，一共15个部分60条三大板块，要形成同新质生产力相适应的生产关系。我前面讲到，未来我国经济发展，保持中高速增长，必须依靠创新驱动。所以，生产关系怎么样调整才能匹配上实现创新驱动所需要的这样一个制度安排，这个是特别重要的一点。

2024年12月12日闭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了2025年的经济发展的方向，其中包括出台《民营经济促进法》，稳步扩大制度性开放，是很值得关注的两项举措。越南为什么近年发展得比较好？现在是首批加入CPTPP地球村高标准的贸易规则，WTO的升级版，为它创造了很大的机遇。

从外部环境的角度，三天前，1月17号我们国家领导人跟特朗普通了电话，韩副主席今天出席特朗普总统的就职仪式，今天上午看到的消息跟美国的当选的副总统万斯进行了会谈，也跟马斯克进行了会谈，氛围是良好的。我基本的看法，预计今年上半年，整个2025年一直到2026年初，预计中美关系会保持比较良好的状态，这与很多人的预期不一样，人民币的汇率也不像2024年底大家预期的会贬到7.5。

2025年上半年，可以很清楚的预判，特朗普在国际方面主要关注的应该是怎么解决俄乌冲突问题，与中国关系会适当缓和，而且据他昨天发布的一个说法，他可能今天就职以后一百天内要访问中国，预计中美在2025年上半年，一直到2026年初应该是相对关系保持良好的态势，这是难得的机遇期，但是2026年下半年以后有可能重新恢复紧张，因为有结构性的因素。2026年6月份之前，特朗普和马斯克在国内还有一个重要任务，要把联邦机构400多个压缩到99个，这个谈何容易？1998年，朱镕基总理主导精简过国务院的机构，还是非常成功的，但是当时面临的压力和挑战也很大。

预计美国在2026年6月底之前，应该是会尽可能与我国搞好关系，中美将有望迎来一个短期的比较热络的关系时期，这是基本的判断。这个判断是基于各方面的推导，基于美国自身的实际状况。IMF预测美国2024、2025、2026的GDP增速，分别是2.8%、2.7%、2.1%。所以，美国的增长是很有挑战的，特朗普第二个总统任期的美国股市、美国经济可能不像某些机构、某些人想象得这么好。

预计中日方面，中欧关系，在未来一年多都会得到改善，中日关系2024年12月25号，中日召开了第二次人文交流的磋商会议，达成了包括教育、媒体十个方面合作的备忘录，形成了十项共识。当时看完了十项共识，我感觉似乎又回到了20世纪80年代，当时我在上中学、大学，80年代那十年中日关系特别好。

IMF两天前、1月18号刚发布的最新的《全球经济展望》给出了很重要的一句话很值得思考：各国都应当重新重视高目标的结构性改革，来直接提振经济增长。

什么是高目标的结构性改革呢？就是要实施有针对性的改革来促进资源的分配，提高政府的收入，吸引更多的资本，以及促进创新和竞争。这两句话加在一起代表了全球各国需要推动高标准结构性改革的内涵，还是很值得思考。

IMF这个报告里，对2025年我们国家的GDP增速给出的预测是4.5%，比2024年三季度的预测提高了0.4个百分点。对我们国家的预测还是比较乐观的，而对2024年给的是4.8%，与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实际值比较接近。世界银行2024年12月26号发布的数据，上调了2024年和2025年的预测，对2024年世行预测的数据是增长4.9%。所以，对照国家统计局公布的5.0%，与世行2024年底公布的预测还是很接近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我国2025年GDP增速的预测是4.5%，是基于对特朗普加征关税对我们出口的影响。在我看来，2025年完全可能达到4.8%、5%左右GDP的增长，而并不需要那么悲观。

如何看创新驱动？什么是创新驱动？我给出了简明的公式：创新驱动=新质生产力=数字化+碳中和+人工智能。其他的房地产也好，铁公基也好，都跟新质生产力没有太大关系，那是昨天的故事。

从1800年以来的两百多年，共经历了五次康波（康德拉季耶夫周期），每一个康波的周期是50-60年，都会经历繁荣、衰退、萧条、回升四个周期。2021-2029年，应该是处于第五次康波的萧条期。美国，肯定是第五次康波的驱动中心国之一。第五次康波，主要的技术就是互联网、新能源、数字化、人工智能。

2025年新能源汽车相关产业链将创造50万亿元GDP。2024年1-11月，新能源汽车国内销量1012.1万辆，同比增长40.3%。2024年1-11月，新能源汽车出口114.1万辆，同比增长4.5%。比亚迪和“蔚小理”等中国电动汽车制造商的交付量继续增长。中国最大的电动汽车制造商比亚迪的交付量继续增长，并且再次从特斯拉手中夺走全球季度销量冠军的宝座。比亚迪2024年12月交付量为20.7734万辆，同比增长约9%，第四季度交付量约为59.5万辆，2024年全年比亚迪纯电动汽车交付量约为176.8万辆，同比增长约12%。

我国半导体行业近年发展，也令人更眼睛一亮。我近日撰写今天向大家汇报这个报告的时候，看到我国半导体近年发展数据时，感觉眼前一亮。2018年特朗普1.0的时候，在半导体领域向我国推出了很多“卡脖子”的动作。但从2018到2024期间，我国半导体行业获得了高速的增长。国家先后设置了三期大基金，第三期是2024年5月24号设立的，注册资本高达3440亿人民币。2024年的数据，1-10月份我们国家半导体出口达到9300亿人民币，折1000多亿美元。据预测2025年今年我们国家半导体的出口会达到2000亿美元，这是相当可观的。所以，半导体会成为我们国家未来出口和经济增长的一个重要的增长点和亮点。AI、人工智能，预计未来10年每年创造6000亿美元的价值。所以，新质生产力=数字化+碳中和+人工智能，近年和未来五至十年的增长，还是值得期待和令人欣慰的。也是未来我国出口领域和驱动经济的主要增长点和亮点。

除了这些基本的判断以外，未来怎么更好的破局？还是要从加快创新驱动，因为现在已经到了这个阶段，来发展新质生产力入手。但是2025年我国要很好的确保经济的增长，有一个最重要的前提条件就是要以相对比较健康的中央政府的国家资产负债表。落实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要求，需要充分发挥相对比较好的国资、中央财政、中央银行的作用，来带动修复地方政府的资产负债表，还有民企、居民的资产负债表。中国社科院金融所最近发布、出版的《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1978-2022——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的伟大变迁》一书，分析了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国家资产负债表的演进历程，并给出了相关启示和政策建议。

日本学者辜朝明在《资产负债表衰退》书中指出，财政刺激是阻止螺旋式通货紧缩的唯一方法。借鉴欧、美、日本的经验，可看到欧洲能够走出欧债危机，日本通过30年走出低谷，都必须要财政发力。因为在通缩情况下，想要让居民、企业借钱，是缺乏动力的。只能先从中央政府注到地方政府，地方政府再把拖欠的工资，拖欠民营企业的工程设备款逐步还清。民营企业拿到了钱，再把拖欠员人的工资，拖欠别的企业的债务，逐步还清。因此破解这个债务链，必须是从国家层面“放水”下来，进而才能一揽子改善三张资产负债。这是破局之道的前提和基础。

在大力改善地方政府、民企、居民三张资产负债表的同时，我国需要持续深化相关领域的改革开放。改革开放，改革什么？开放什么?我认为现在改革最重要的就是落实二十届三中全会精神，并聚焦从加入WTO到加入CPTPP。2021年9月，我国就正式提出申请加入CPTPP，但是目前的差距还很大，存在八个方面的差距，并需要从这八个方面采取相应的改革举措。

加入CPTPP与WTO有什么不同呢？WTO是承诺制，就是承诺未来5-10年几十年怎么降关税，怎么降贸易门槛。而CPTPP是实际达标制，这是根本的不同。美国马斯克牵头的政府效率部提出的改革，有点类似我们国家80年代的体改委；阿根廷近年来的改革举措，取得了初步积极成效；越南，已经是高标准贸易规则CPTPP成员国，近年和改革力度很大，还是非常值得借鉴。在地球村，我们必须保持开放包容的思维，任何别的国家好的做法经验都可以学习借鉴。

2025年1月9号，我受常修泽教授的委托主持了常修泽教授主笔，由广东经济出版社出版的《中国要素市场化配置大纲》新书发布会。春节后，还要在广州召开这本新书的座谈会。1984年莫干山会议，主要是关注了推进价格市场化，是中国改革开放的上半场；现在处于改革下半场，主要是推动生产要素的市场化。我负责这本书的第七章《资本要素的市场化配置与资本市场改革发展》，大家可以关注一下这本新书。

1984年9月，常修泽教授曾经与贾康院长等100多位中青年学者一起出席了著名的莫干山会议），贾院长和常教授现在还在持续的为我们国家的改革努力，我也提议我们对贾康院长、常修泽教授等前辈学者给予掌声和敬意。我2024年9月19-20日，也出席了纪念莫干山会议40周年活动，并主持了一个夜话：中国式县域经济现代化。

同时，政府方面未来做什么呢？各级政府，除了“化债”以后，建议必须要从市场化、法治化、民主化、科学化，打造高品质的优美的生活环境6个方面来推动营商环境的改善，建设“强化市场型、服务型、创新政府”。

2024年12月24号，平安夜这天上午，我还在北京金融街出席了“民营经济高质量的发展研讨会”，在这个会上发改委一个处长也谈到了民营经济促进法应该有望在2025年出台。这部法的出台，应该会对我们国家民营经济的发展有很重要的促进作用。

除了《民营经济促进法》，2024年年上半年，我还参加了一个《民间商协会促进法》的研究。民营经济方面的法治建设，一个是出台《民营经济促进法》，还有一个是《民间商协会促进法》。据悉司法部安排了5个高校，包括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浙大经济管理学院，分别牵头研究、起草这部《民间商协会促进法》。

在国家层面，世界银行2019年曾提出了国家层面的ESG指标体系，可能大家对此以前听说过的不多。这个指标体系倡导环境保护、履行社会责任、优化国家治理，推动实现地球村每个国家的高质量治理，并提出了很多的指标。此外，我们建议深化改革，必须对标CPTPP，这是地球村的新版高标准贸易规则。因此，未来深化改革，我们建议应该对标世行提出的国家层面的ESG，以及高标准贸易规划CPTPP。

2014年到2018年期间，贾康院长曾经领导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团队撰写、出版了《战略与路径：迈向2049年的中国——以新制度供给促进创新型国家建设及经济可持续健康发展》。从今天的视角观察，这本2018年底出版的书中提的建议仍然是立得住的。我们认为，地方政府层面也要推进ESG，也要对标国际的营商环境的指标，建设“强化市场型、服务型、创新型、法治化政府”。

企业层面的，我把政府层面的ESG翻译为“良治善治”——良好的治理和善于治理。因为，原来翻译成“环境、社会、治理”，一方面显得太长；另外一方面，不是很便于理解。但是翻译为“良治善治”，就比较好懂了。

我把企业层面的ESG，翻译成“良知善治”，把王阳明的阳明心学倡导的“致良治”，与国际上通行、联合国倡导的ESG结合——倡导环境保护、履行社会责任，就是要从良知出发，而不要搞地沟油、毒奶粉，每个企业都要提供高品质的服务。

滴滴也好，顺丰也好，阿里也好，腾讯也好，都是我们国家代表性的优质的民企华为，提供的都是高品质的产品和服务，都是从良知出发服务民众，提供好的产品和服务。我们认为，如果地球村和全中国的每一个企业，都能够实现良知善治，而不是像恒大和海航，它出的问题首先是主要负责人缺乏良知，对居民、对客户、对社会缺乏责任意识，其次是公司内部治理不善。

因此，任何一个企业家都要从良知出发，构建优秀的公司治理，才能够实现所管理的企业成为百年老店，实现长治久安。未来，我国民营经济领域，非常需要普及、引入基于致良知的企业ESG。

我的思考和研究是这样的。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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